全心全意--徐南麗

◎范毓雯

【師資篇】

「我們不能把昨日的知識,交給今日的學生,去面對明日的環境。
時代一直在進步,我們期望學生的觀念也要不斷地自我學習與成長。」
這是慈濟大學護理研究所所長徐南麗的自我要求,也是對學生的期許。

掛在辦公室牆上的油畫,畫中人身著一襲藍綠色軍裝,手中捧著楊英風設計的金鳳獎,顯得英姿煥發;這是當時年僅二十六歲的徐南麗,因著作《航空護理學》而當選「十大傑出女青年」及「國軍英雄」,成為國防部《奮鬥》月刊的封面人物。

「這是一位師大教授畫的,由國防部轉送給我。想不到那時我就當上封面女郎呢!」徐南麗幽默地說。

二十多個年頭過去,而今的她,削薄著短髮,外貌更顯得幹練通達。

「我原想一輩子都待在榮總的。」擔任空軍航空護士及服務空軍十二年後,徐南麗以軍職外調的身分由空軍總醫院借調前往榮總負責病房護理督導及副主任工作,直到五年前發現罹患乳癌,才決定提早退休,離開服務近二十年的榮總。退休前,徐南麗繼續在台北國防大學、北醫、北護、陽明等學校兼課,授課內容即以她專精的護理行政為主。

一年半前,徐南麗成為慈濟大學護理研究所所長暨護理學系主任。「當時證嚴上人只交代我一句話:要全心全意地來。」為此,她辭去了所有兼課,全心全意來到慈大任教。

「南丁格爾提升了護理的品質,並創建世界第一所正規護士學校;上人不但創設了醫療與教育志業,還推動其他各項志業。過去我以身為榮總人自豪,現在更以做慈濟人自豪。」徐南麗說。

當個「舒適專家」

「在醫院服務這麼多年,有機會分享臨床經驗給學生,是很好的。」重新適應學校與醫院行政、教學與臨床之間的差異,徐南麗現在完完全全以教育為職責,朝「照護、溝通、行政管理、教學、研究、自我成長」六大能力,培育未來的白衣天使。

六大能力中,研究精神是充實其他各項能力的主要動力。「專業基本上就是要有研究精神,我希望孩子們用心,對病人視病猶親,就會想辦法解決病人的需求、與病人建立良好的關係。」徐南麗以「舒適專家」形容讓病苦之人得以身心靈紓解的護理人員。

她提及,曾有位病人全身起疹子癢個不停,醫師找不出原因,結果一位護理人員在幫病人擦澡時,發現病人不斷在下體部位抓癢的細微動作,而將其體毛拿去檢驗,才得知是陰蝨作祟,讓醫師得以對症下藥,病人還因此寫了一封信感謝護士的研究精神。

「護理研究是花費小而功效顯著的研究。」徐南麗自己就曾經連續七年獲得國科會甲等研究補助,她的努力讓護理研發工作逐漸受到重視。

除此,徐南麗也致力於結合中西醫護理的推展,「像是推拿、穴道點按摩止痛等傳統中醫無侵入性的療法,也是要重視的;可將中醫治療效果透過儀器測量與研究方法將其量化。」

另外,人文素質的養成,也是慈濟教育體系中相當重要

的一環。「像醫護藝術可以讓學生學習美學、音樂治療,醫護手語可以學習與瘖啞病人溝通……」為了慈濟人文的授課,徐南麗也努力做了功課,多方了解慈濟人文的內涵。

No Pain,No Gain

「孩子們一年級進來、二年級加冠、三年級實習、四年級準備考執照,看著他們一步步成長,很欣慰也很高興。」

慈大護理學系畢業生在護理師執照的考取率,已由第一屆的百分之五十增加到第二屆的百分之六十四。今年,徐南麗將目標設定在百分之八十;她表示,學生的考照率是教學成果與學生自我要求的指標之一。

「我們不能把昨日的知識,交給今日的學生,去面對明日的環境。時代一直在進步,我們期望學生的觀念也要不斷地自我學習與成長。」徐南麗向來都是如此要求自己隨時跟上時代潮流。

大學畢業後在空軍擔任航空護士期間,有感於空運傷患的過程若處理不當,可能會造成更大傷害,於是徐南麗到金門外島實際了解空運傷患的問題,建立了「空中醫院」航空護理工作標準;而著作《航空護理學》更是國內第一本航空護理專業書籍,不僅開啟了航空護理的研究風氣,也為她贏得了「國軍英雄」、「十大傑出女青年」表揚。

在空總和榮總服務期間,徐南麗也不忘自我進修,尤其申請到國科會獎學金赴美國伊利諾大學芝加哥分校攻讀博士學位時,每天除了睡眠時間,其餘時間都在學習與研究;星期假日同學們出外遊玩,她則去醫院學習如何以良好的護理品質照護病人,生活就在修課、蒐集論文資料與實習中度過。

「不是有句話說 No Pain,No Gain 嗎?」徐南麗說,一般人需用四年拿取的學位,她僅花了兩年半即畢業,連指導教授都對她刮目相看。

「其實,我覺得就讀國防醫

學院對我日後幫助很大,讓我能夠把自己的時間做好管理。」徐南麗說,在當時覺得很苦的日子,像體能訓練、盥洗三分鐘等種種軍事化管理,卻讓她往後在工作或學習上更懂得運用時間。

就連五年前得知自己罹患乳癌時,徐南麗還是從病苦中自我成長,她重新調整心態去面對問題、處理問題,並思考如何減輕化療後嘔吐、掉頭髮等後遺症的發生。

「當了病人後,更能夠以病人的角度思考所期望的護理人員角色為何。」在病友聯誼會中,徐南麗成了最好的老師,能夠結合護理專業和患病歷程,與病友分享。「我想內在美更勝於外在美,勇敢並坦然面對,相信我依然美麗。」

將璞玉變美玉

第一次見到上人,讓徐南

麗印象深刻的是上人問她:「什麼時候回家?」往後每每回到精舍,又是讓常住師父親切地招呼。徐南麗說:「這樣像家的感覺真好,我也希望帶動系上老師與學生營造出家的氣氛。」

一位即將畢業的學生,與系上三位老師意見溝通不良而吵架,徐南麗幾度與他深談,耐心引導他看到問題所在,才慢慢能夠接受師長的建議。後來不論系上製作海報、加冠典禮致詞與戲劇表演等,他都積極參與。「因為看到了孩子的優點與潛能,所以不斷鼓勵他,自然他就會愈變愈好了。」

徐南麗相信人間有愛、草木有情,學生也有如一塊塊璞玉等待被啟發。

今年五月,慈大護理學系增設了徐南麗獎助學金,給予實習表現優異及清寒的學生一大鼓勵。

「能獲得獎學金實在是滿驚訝也滿感動的!主任一直很用心為系上做事情,希望我們的系可以更好。」大四護理系班代陳美芸說。

陳美芸的父親在她高三時生病住進加護病房,作為病患家屬的她,籠罩著一股無助的感覺,「因為不知道爸爸病情如何,我想假如自己可以當一名護士的話,不僅可以就近照護身邊的人,也可以理解家屬的需求是什麼。」

因實習表現優異而領取獎學金的佘佳儀,兩個姊姊都就讀慈濟技術學院,尤其二姊到慈濟念書後,一改過去叛逆、暴躁的個性,變得溫柔又細心,又將在校所學的花道、茶道在家中學以致用;所以,她也選填慈大護理系為志願。

與陳美芸是好姊妹的周明麗,因獲徐南麗清寒獎學金而能專心向學,如今即將踏出校園,她認真思考:如何成為一個「好」護士?

「實習期間,我曾看到有些護士無法處理面對繁雜工作的負面情緒,所以我也問自己:能否在繁複的工作下,把病人的身心都照顧好?我對自己許下一個承諾與期許--一定要努力成為一位好護士!以回饋及感恩慈濟的栽培。」

「這些學生中,有的是曾做過醫院志工,有的是因家人生病,想學習更多護理方面的知識,而選擇慈大護理系為志願;這跟過去因父母期望或將護理系選填為後面志願的情況完全不同,的確蠻值得高興的。」徐南麗表示,由於是出自意願的學習,所以她對學生的鼓勵--多讀書與多思考,也早已深植在學生言談舉止中了。



畢業,是踏入人生的另一階段。徐南麗和系上老師召開

與畢業生的座談會,了解學生對系上的建議與四年來的學習心情。

「徐主任好」、「徐主任好」……徐南麗一步入座談會現場,一聲聲親切地問候響起,讓人感受到學生們對她的喜愛。

會中,麥克風不斷在學生手中傳遞;最後,大家都不忘表達對徐南麗與系上老師的感謝。

此時的徐南麗,散發著一股媽媽的味道,仍是苦口婆心地叮嚀學生:「護士的笑容會影響病患心情與工作士氣,所以我們護理人員的笑容是很重要的。」「工作上寧可多問一句,也不要不問而造成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過錯!」……

當然,徐南麗也告訴學生,無論遭逢任何困難與問題,慈大護理學系的大門永遠為大家而開;更叮嚀著學生們:要記得回「家」……

⊙徐南麗
學歷/美國芝加哥伊利諾大學護理行政管理哲學博士
   美國航空太空醫學院航空護理研究
   國防醫學院護理學系學士、護理研究所碩士
現職/慈濟大學護理研究所所長、護理學系主任、慈濟醫學中心護理顧問
經歷/台北榮民總醫院護理部副主任
   國防大學護理研究所、陽明大學護理學院、
   台北醫學大學醫學研究所兼任教授





▲大愛引航.智慧為槳

廣博頭腦,慈悲心懷--王本榮

◎黃秀花

【師資篇】

「醫學知識浩瀚無垠,窮一生之力都不可能完全學會。
師者所能做的,是建立學生終身學習的觀念,讓學生超越自己。」
慈大醫學系主任王本榮認為,「廣博頭腦」結合「慈悲心懷」,才是真正的專業。

「醫學並非純粹的『科學 (Science) 』,還是一門『藝術 ( Art )』,更重要的是『專業 (Profession) 』。既然國家把『生命』合法地交到醫師手中,醫者就應對自己有更多的期許!」慈濟大學醫學系主任王本榮說。

從台大到慈濟、從慈濟醫院到醫學院,王本榮總在關鍵時刻做關鍵之事。在台大,他是知名的小兒科主治醫師及副教授;來到慈濟,先是擔任慈院小兒科主任,將科務帶上了軌道,民國九十年又銜命承擔起系主任之責。

立下恆志,堅持到底

王本榮在日本東京女子醫大取得醫學博士學位,該校正是以神經學聞名於世;學成回

國後,在台大醫院擔任小兒科主治醫師,專長小兒神經學、小兒發展學、小兒癲癇、腦代謝疾病研究等,是台大著名的小兒科主治醫師及副教授,著有醫學論文百餘篇,每天都有小病人從全台各地來求診,月門診量高達千人。

因太太李六秀是慈濟委員之故,基於幫助證嚴上人實現提升花東醫療水平的願望,從民國七十六年開始,王本榮固定每週一天到花蓮慈濟醫院開設特別門診,長達十一年。

期間院方多次邀請他到慈院專任,他卻難捨台北的病人和學生;直到民國八十七年,慈大第一屆醫學生將到慈院實習,更需要優秀的教授帶領,他終於點頭,將事業重心移來花蓮,僅維持每週一天在台大的門診與教學。

「坦白說,要來花蓮之前,我內心也曾有過掙扎和徬徨;但看到上人一路走來,經歷那麼多磨難與挑戰,卻始終未曾改其救人的心志,就令我敬佩!」王本榮說,他從上人身上得到了「立恆志」的啟示:「一般人都是『恆立志』,天天在立志,卻沒有恆心;而上人是『立恆志』,立定志向後,就一定堅持到底,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無法擊退他的信念。」

基於這分認同與使命感,王本榮決定來慈院從頭開始做起。

「當時小兒科住院醫師不足,我們幾位主治醫師像7-11一樣,全天候應戰。」不僅如此,王本榮還花了一兩個月的時間,把整個小兒科的教學系統建立了起來。

現今,慈院小兒科已細分出小兒神經、小兒血液、小兒心臟、小兒腸胃、小兒遺傳等次專科,王本榮說,與五年前相較,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涵養人文,莫忘行醫抱負

兩年前,王本榮接任慈濟大學醫學系主任,為了加強學生的專業能力與人文素養,他費了好一番心思做規畫,從一年級到七年級,人文課程一路伴隨著慈大醫學系學生成長。

何謂 Profession ?王本榮把它音譯成「博腦佛心」,亦即「廣博頭腦」與「慈悲心懷」的結合,才夠稱得上是「專業」。

王本榮指稱,醫療教育所談的人生涵量,包含長度--醫療和保健,寬度--人文和倫理,廣度--通識和實踐等三大面向,慈大醫學系都一一

落實進行,務使達成「醫療知識專業化」、「人文教育深度化」、「通識課程多元化」、「倫理教育實踐化」、「社區服務體驗化」的目標。

例如一年級的「臨床醫學導論」,是醫學系的必修課,並提供十個名額給醫技系同學;預先安排八堂的職前訓練,找來各領域人士,分別從病人、志工的角色談醫療;引領學生以廣闊胸襟認識整個醫療體系的相關人員,將來在行醫路上能拋棄主觀意識,確切扮演好角色;八週的醫院見習旨在讓同學由病人角度切入,來認識醫療體系與醫病關係的實相。

二年級的「醫學與生涯」,介紹台灣的醫療楷模、醫學教育的重要性,並邀請典範人士做專題演講。四年級的「醫學倫理學」,則從對生命的認知到尊重實踐的系列,包括國際救援、疾病與文化、緩和醫療等,另五、六年級時,也提出實際個案做臨床倫理的探討,例如有關延命醫學的主題,除了醫師、學生,也邀請人類學、法學專家及宗教界人士共同討論,以擴大學生的思維深度。

三年級的「大體解剖」和七年級的「臨床解剖」教學,則把慈大的人文精神發揮到了極致。「大體解剖學是醫學生窺入醫學堂奧的第一步,然而,過去這堂課似乎是包括我在內的每位醫學生,最不堪回首的記憶。」王本榮回想起學生時代晦暗的解剖教室、來路不明的遺體、嗆人的福馬林味道……

如今,慈大有生前即發願獻身的大體老師,學生上課前即透過家屬了解大體老師的生平事蹟。王本榮認為,此舉增長了學生救人的技能和信心,也豐潤了慈悲濟世的胸懷。不

僅如此,「解剖教室與大捨堂的莊嚴設計、遺體處理與解剖過程的尊重感恩,已非純粹的『醫學』與『科學』教育所能涵蓋,堪稱是最圓滿的『生死教育』。」

臨畢業前,還有職前的「人文倫理」課程,及安排專家進行全院演講,無非希望能再次叮嚀即將走上醫學之路的學子們,莫忘行醫的抱負與職責。

PBL教學,快樂學習指數高

「生命是如此渺小脆弱,常飄然而來又隨風而逝。醫療人員逆勢而上、勉力而為,向病魔宣戰,與生命拔河,本為神聖天職;然浩瀚無量的醫學知識排山倒海而來,無限上網的醫療責任鋪天蓋地掩至,真是難以承受之重……」

這是王本榮的感慨;但另方面,他也覺得當醫師很幸福,能見證「諸行無常」和「諸法無我」的生命實相。

「醫學知識浩瀚無垠,窮一生之力都不可能完全學會。師者所能做的,是建立學生終身學習的觀念,讓學生超越自己。」接任醫學系主任後,王本榮建立了「大班系統化建構」與「小班主題性臨床教學」,並推動PBL(Problem-Based Learning 問題導向教學),帶動學生主動求知的學習精神。

以小兒科為例,大班教學即是把所有架構,如兒童成長、內分泌、新生兒概論、神經、腸胃、心臟、新生兒學、小兒科學等做概論說明;小班的主題教學,則每七名學生一組,需參與血液學抹片檢查、理學檢查、病史診斷、小兒腸胃的急症探討等,鼓勵學生腦力激盪,主動找答案。

實際教案設計是先給一個問題,學生對此做出一張邏輯性機制圖,再就問題點做廣泛

思考;在施行上,醫學、人文、倫理等內涵也會納入,藉以訓練學生的機智、思考模式及解決問題的能力。

「實施PBL教學,剛開始學生會覺得壓力很大,但習慣後回響還不錯,以最近做的調查顯示--學生的學習快樂指數還蠻高的!」

王本榮很有自信地說,透過慈濟紮實的醫學系統訓練,以及整體人文環境的涵養,他相信慈大所培養出來的學生,必能成為術德兼修的專業人才。

以前兩屆慈大醫學系畢業生參加國家考試的錄取率為例,或可印證王本榮的話。

「學生的國考表現,讓人驚喜!第一屆是第五名,第二屆是第二名,而兩屆的錄取率與第一名的學校差距都不到百分之一。」王本榮說,和全台十所醫學系相較,慈大醫學系成立時間最短,國考成績卻能領

先很多國立大學,的確不同凡響。

再以醫學系而論,王本榮表示,慈大給予學生的資源,無論基礎或臨床都相當豐富,從教室、教具,到模擬手術用的手術台,與真正開刀房的設備完全一樣,可說竭盡所能不計成本在培養學生,期望學生在習得純熟技術後,將來回饋社會、造福病人。他更感恩所有的醫學系老師很用心地領導與關懷學生,師生關係之和諧密切是慈大醫學系的一大特色。

溫柔敦厚,用心塑造的學風

「事實證明,慈大地處花蓮,雖偏遠但絕不遙遠!」王本榮強調,當初上人籌辦慈濟醫學院歷經千辛萬苦,而醫學系的名額更是從各醫學系所共同釋放出來。全台醫學系每年錄取約一千三百名新生,學生資質並無很大差異,重點是當他們入學後,學校辦學的能力如何?有無自己的特色?就這一點而言,王本榮說,慈大絕對夠用心!

每個學校都有各自的學風,慈大也不例外。王本榮覺得,慈大的學風即是,學生溫柔敦厚又有感恩心,較有群體概念。

他強調,慈濟團體本身就是「德」的典範;智育的表現,學生國考成績即可證明;體育方面,慈大很重視學生的體適能,十公里賽跑即是一例;群育方面,有組導師和慈懿會(慈誠爸爸、懿德媽媽)在學習和生活上做諮詢和輔導,此乃慈大所獨創,透過團體的互動運作,自能培養學生圓融的處事態度;美育方面,花蓮的好山好水及慈大人文教育的薰陶,皆對學生有潛移默化的功用。所以說,「慈大是五育兼顧的學校,希望培養出來的學生,是術德兼修,容止汪洋,醫療新時代的醫療新世代。」



不同的人生階段,有不同的任務與挑戰;王本榮不論人在台北或花蓮,對醫學與醫學教育的熱情始終不變。做對的事,把事做對,一直是他與學生共勉的目標。

儘管來花蓮已多年,王本榮卻無暇與山水為伍,仔細算了算,花蓮的旅遊景點,他大概只去過七星潭和太魯閣。雖說如此,文筆絕佳的他卻能信手拈來,寫出這樣的詞句:

在七星潭「聽海」,感受「紅塵浪裏,等閒十丈波瀾起」;在太魯閣「觀山」,體悟「孤峰頂上,一鳥不鳴山更幽」……

每天的日子雖然過得匆忙,王本榮心情卻是開闊的;他說:「開車行駛於花蓮中央路上,中央山脈就在不遠處相隨,雖未曾近身接觸,卻已感受到它存在之美!」

⊙王本榮
學歷/日本國立癲癇醫學中心博士後研究員
   日本東京女子醫學大學醫學博士
   中國醫藥學院醫學系
現職/慈濟大學醫學系教授兼系主任
   花蓮慈濟醫院小兒科主治醫師
經歷/日本東京女子醫大小兒科主治醫師
   台大醫學院醫學系副教授
   台大醫院小兒科主治醫師





▲大愛引航.智慧為槳

戀戀原住民--許木柱

◎黃秀花

【師資篇】

長年和原住民接觸、研究原住民議題,慈大人文社會學院院長許木柱對原住民的情感濃厚;
來到花蓮專任後,和在慈大任教的妻子何縕琪,一同走入花蓮地區的中學校園,關懷原住民中輟生。

星期四的下午,許木柱和任教於教育研究所的妻子何縕琪,帶著慈大人類發展學系和教育學程的學生,來到距離學校不遠的吉安國中,對校內中輟生進行關懷和輔導。

「我們希望找出一些有潛力的孩子,給予課業上的加強輔導;若學業真的跟不上,也給予技藝性的教學,至少不要讓他們停止學習。」許木柱說明他們已持續一年的關懷原住民中輟生計畫的意義:「透過一對一的交談,讓這些孩子不論是課業或生活上都有『楷模學習』的對象;而慈大學生將所學應用在實際的輔導上,也能增長其慈悲心及助人技巧。」

許木柱,著名人類學專家,擁有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人類學博士學位,長達二十多年獻身國家最高研究機構中央研究院,歷任民族研究所研究員及副所長職位。去年從中研院退休,許木柱履行對前校長李明亮的承諾,到慈濟大學為慈濟的慧命工程共同努力。

做出這個抉擇的主因,是他認同李校長的辦學理念,覺得慈濟是值得努力貢獻所長的地方;也了解證嚴上人對大學的期待,希望能培育出兼具人

文涵養和慈悲胸懷的學子,特別是慈濟志工對社會所做的種種貢獻,讓他深感敬佩;再者東部又是他長年研究原住民的發韌處,他對此地有著一分濃郁的情感。

曾有人問許木柱夫婦,到花蓮任教,是否是想過悠閒的生活?事實不然,來到花蓮後,他們的生活反而更加忙碌……

原住民.醫學.人類學

其實許木柱和慈濟大學的因緣,早在六年前就已結下。

在原住民朋友的推薦下,時任慈大校長的李明亮兩次邀他到學校演講;第二次演講後的進一步深談,許木柱非常認同並敬佩李校長的教育理念,因此當李校長提出希望他來慈濟幫忙的請求後,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一年後,即以合聘教授身分來到慈大任教。

民國八十八年,慈大設立原住民健康研究所,許木柱被委以重任,負責規畫原住民健康問題的科際整合研究,包括生物、醫療、文化、經濟等各領域,訂定了原住民傳統醫療體系的重建與探討、原住民生物類緣關係的確認,以及原住民健康狀況的全面了解等研究議題,以學術落實對原住民的關懷與照顧。一年後,許木柱為慈大籌設了人類學研究所。

民國九十一年元月,他向中研院申請退休,二月即來慈大專任教職。半年後,新上任的方菊雄校長請他接任人文社會學院院長並兼人類發展學系主任。即將任滿一年期間,許木柱除了用心推展院務之外,由其主導和規畫的人類學研究所和人類發展學系,在未來走向上也有了明確而清晰的輪廓。

傳統人類學分四個分支領域,即體質人類學、語言人類學、考古學及社會文化人類學等。慈大係以醫學院起家,佔有醫學領域的優勢,因此許木柱在系所的規畫上,特重醫學、生物學與人類學的結合。

「人類學屬基礎科學,若能與醫學、生命科學做結合,對發展『醫學人類學』和『生物人類學』將大有助益。」許木柱將慈大人類學系所帶往結合相關領域的研究,短短幾年就傳出佳績。

今年四月,慈大人類所研究生朱家琳在助理教授陳堯峰的指導下,以「台灣原住民Y

染色體微衛星基因座之遺傳學研究」獲得國科會九十一年度碩士論文獎。此項研究主要是利用Y染色體微衛星基座的遺傳變異模式,探討台灣八個原住民族群的演化與親緣關係,及可能經歷的男性演化史。

擁有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博士學位的陳堯峰,堪稱全台唯一正科班出身的生物人類學專家,被許木柱網羅而至慈大任教。許木柱推崇地說,得助於分子生物學、族群遺傳學的進步,生物人類學可做很大的發揮,而陳堯峰正是這方面的專家。

許木柱表示,國內相關人類學研究所,多以考古學、民族學和文化人類學為主,慈大因有生命科學院和醫學院的師資及設備,是目前台灣唯一有足夠的設備與師資,可進行生物人類學研究的人類學研究所;朱家琳運用基因變異的模式,探討民族的演化,是論文受肯定的原因。

台灣研究展現國際舞台

「受到分子生物學的影響,現今人類學跟族群類緣或起源的相關問題,大多利用基因來進行研究,這比過去用訪談分析的方法更具科學性。」許木柱舉「原住民的起源」說明,這項議題在國際學術界爭論了二十多年,有一派語言學家及考古學家持著「台灣原鄉論」的觀點,認為全世界所有南島民族都來自台灣;但基因資料一出來,立刻對這個觀點造成極大的震撼。

十年前,許木柱就結合生物醫學界的同仁進入原住民社區,以義診的回饋方式,採集了三千多位原住民的血液檢體,建檔成國家重要的資料庫,也提供給中研院、台大、馬偕醫院等五個實驗室進行研究,整個研究團隊已經有十篇以上的論文在國際期刊上發表。

許木柱的研究團隊對於血液檢體的檢驗,早期是採血清學的方式;當研究移往慈大接續進行時,則用DNA方式做檢測。如今研究已近尾聲,他們的研究結果反駁南島族群起源於台灣的說法,而認為南島民族目前的分布是多元複向擴散的結果,主要的原鄉包括東南亞及大陸華南地區。

許木柱的主要專長為心理人類學。五年前,他在寫給李校長的一封短柬中,答應於適當時機來慈濟幫忙,而且希望慈濟的原住民與人類學研究,在國際學術舞台上有一點聲音。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要求人文社會學院的老師最少每兩年能參加一次國際研討會。前年,他到加拿大參加一個國際研討會,報告有關阿美族和泰雅族喪偶婦女研究的初步結果。原本預期美加學者對此可能不會有興趣,沒想到竟吸引滿座的人,會後討論也很熱烈,帶給他無比的信心。

對少數民族社會心理適應問題有長期而深入研究的許木柱,近期正從事「喪偶婦女」的研究。在台灣部分,比較泰雅族、阿美族和漢人婦女,在丈夫過世後的心靈感受與適應,包括對死亡的詮釋、適應方法、失落經驗、社會支持及再婚態度等;在美國方面,則有德州大學的教授針對德州的猶太人、黑人和墨西哥裔美國人等三個族群做比較。

「慈大要在國際學術舞台嶄露頭角,原住民研究絕對是有潛力的主題之一!」許木柱認為,慈大地處原住民眾多的東部,發展原住民相關研究最恰當,他所執行的一個大型研究計畫,即是希望整合慈大原住民的相關研究,成為全台最好且最大的科際整合研究中心;這個研究計畫獲得國科會三年的研究補助。

研究與關懷同步進行

來慈大教書及做研究,是

許木柱另一個學術生涯的開始,但他適應起來卻一點都不困難。

「我和東部的淵源很深,我的碩、博士論文分別是在台東長濱鄉及花蓮壽豐鄉完成的。」許木柱提及,大約民國六十年初,花東海岸公路很容易坍方,只要洪水一沖路就斷掉,蘇花公路也不好走,只有金馬號在行駛。他做碩士論文研究都是從台北搭車南下高雄,再轉車到台東長濱;後來做博士論文時路況已有改善,才直接從台北坐火車到花蓮。前後十二年來來回回之間,花東已經成為他的另一個故鄉。

長年和原住民接觸、研究原住民議題,許木柱始終樂此不疲,也因此對原住民投入很深的情感。來到花蓮專任後,他和在慈大教育研究所擔任助理教授的妻子何縕琪有志一同,開始走入花蓮地區的中學校園,關懷原住民中輟生。

許木柱指出,很多學生之

所以學業中輟,找出中輟生的家庭特性、確定個別性是家庭因素使然,因此他們嘗試向與專長等,然後設計方案,進行適性適所的教學。

去年,他們在秀林國中進行輔導,也試著帶入有關環保和國際賑災等人文主題,心得分享時,有位泰雅族學生說出她的願望是將來能當一位志工。這讓許木柱夫妻感到很安慰:「不管孩子的學業表現如何,至少在他們內心已種下服務人群的善種。」

接連兩學期的秀林國中輔導暫告一段落後,今年他們將關懷的腳步移往據說問題更嚴重的吉安國中。由於該校距離慈大不遠,何縕琪將人類發展學系和教育學程的學生引進,讓他們每人認養一個孩子進行關懷和輔導。

許木柱引述文化相對論的觀點表示,每個人在不同的環境長大,深受自然和社會環境影響,就會形成獨特的個體和文化;就文化生態學的觀點,文化的形成是適應環境所造成,既是如此,文化就無優劣之分,只有強弱之別。以此觀點為基礎,在處理人與人之間、文化與文化之間的衝突,作法就會比較圓融和相互尊重。

看待原住民中輟生問題也是一樣,許木柱認為,若能深入了解他們的生存環境、父母教養孩子的方式,就不難理解他們在課業學習上的表現了。



除了院所課務、中輟生的輔導外,許木柱和何縕琪在週末也分別支援原住民社工員週末學分班和教研所週末碩士班的課;此外,每週二晚上,許木柱還商請陳堯峰老師,一起到慈濟中學為高中部學生上「人類學導論」,他們只有一個心願:使學生早一點紮下社會科學的深厚基礎,並注入開闊的人文視野。未來,他希望結合更多慈大的師資,在慈濟中學開設人文社會科學資優班。

來到花蓮後,他們的生活更忙碌,卻忙得很充實,只因他們夫妻倆同志同道,懷有共同的理想和使命。花蓮,是他們相識相知的地方,也是他們懷抱理想、落地生根的心靈故鄉。

⊙許木柱
學歷/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人類學博士
現職/慈濟大學人文社會學院院長及人類發展學系主任
經歷/慈濟大學人類學研究所教授
   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研究員、副所長
   清華大學人類學研究所、政治大學民族學研究所教授






▲大愛引航.智慧為槳

帶一顆開放的心來探索

◎陳柏州

【人文篇】

「我們的學生畢業後不只要有出路,更重要的是要活得『像人』。」
「像人」,原來是值得大學生大大學習的一門功課!
除了與眾不同的「慈、悲、喜、捨」校訓外,
慈濟大學還有那些獨具的特色?邀您一同來探索!

「教育是希望的工程,學校是社會的搖籃。」慈濟大學主任祕書洪素貞,堅毅神情下用和緩語調說:「上人認為教育是守護慧命的磐石,有如黑夜明燈開啟永恆人生,所以為學生請好老師、提供學生最好設備與環境;從慈濟技術學院到慈濟大學、中小學,甚至九二一地震後援建的五十所重建區學校,證嚴上人向來是『不計教育成本』,只考慮『教育的根本』。」

不計成本辦學,
只求教育理想落實、
學生生命品質能提升,
出社會後能善用專業良能,
自愛且愛人。

慈濟大學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經費來自基金會捐助,學雜費不但是私立大學中最低,也僅佔學校總支出的百分之五到十,在台灣幾乎沒有一所大學成立快十年了,學生總人數還維持在兩千人左右。但上人卻說,他只要求「質」的提升,

只在乎學校有沒有用心在辦教育。

這也說明了在台灣不乏大學的情況下,慈濟為什麼還要辦大學。洪素貞表示:「上人說教育是大捨付出無所求,若一定要說有所求,那就是求教育理想能夠落實、學生成材、生命品質能提升。很多人會問大學畢業後的出路,但很少人會問大學畢業後的孩子有沒有『像人』?」

她認為,專業分工愈細密,架構出來的社會,雖具功能性,卻缺少一種溫暖、一種愛,還少了一分關懷;所以慈濟想培育擁有專業知識並具備「愛的理念」的學生,將來他們可以透過專業去付出愛,那麼這分愛就會落實在社會各個角落。

「慈濟的教育理念,簡言之就是『自愛與愛人』。懂得自愛,就會把生活教育做好,讓別人感到舒服;懂得愛人,則將來不論從事那個行業,都會發自內心付出而無所求。」

洪素貞舉大體模擬手術教學收費的事件,更看出上人的大捨無求精神。

慈濟大學籌設大體模擬手術教學,這在全台醫院教學中是首創,未來也將開放別家醫院醫師申請使用。洪素貞記得,那時候和醫師、老師開會,計算投入人力與物力,商量要對外院醫師收多少錢。「上人就坐在那裏看著我們,然後嘆了口氣說:『唉--麥收啦!收這錢要做啥?我弟子把大體捐給我,是無價的,如果我們能夠為其他醫院栽培出更好的醫師,那不也是病人之福嗎?病人的健康,不就是慈濟心之所繫?』」

上人一番話,讓討論成員之一的洪素貞震撼不已。因為她深知籌備「大體模擬手術」的過程與將來運作花費頗大,可是上人的話適時點醒了他們。慈濟教育的大捨精神,亦在此顯露無遺。

培養學生奉獻服務的精神,
是堅持也是理想;
校園處處蘊含隱形的生命秩序,
看不到卻可以感受得到。

慈濟人文與生活教育,是慈大與台灣眾多大學中最不一樣的一個發展指標。

早在民國七十八年慈濟開辦護專時,不少人存在這樣的疑惑:學生要不要上早課?要不要穿袈裟?要不要……

事實上,慈濟大學強調的「佛教」,並不是佛教的儀式,而是宗教精神的延伸。

什麼是宗教精神的延伸?「就是自愛與愛人。」洪素貞提到:「我們曾經接待過的學術團體,包括美國科羅拉多大學、北京大學、輔仁大學,以及明道中學等;不同的種族國

別與團體,卻對慈大都有一致鮮明具體的人文感受--灰色的建築、蒼翠的山脈與清澈的天空;遇到的每位師生都笑瞇瞇的,感覺大方、有氣質;而校舍空間的安排,則予人大器的感覺,有一種秩序美;尤其來賓參觀了學校的茶花道教室、大體、大捨堂、大喜館時,感受更深刻。」

像慈大與科羅拉多大學進行交換學生三個月,科大的老師說,美國孩子若吃苦一定會講出來;可是在慈大這段期間,他們覺得非常 comfortable(舒適)。「可能是慈大學生帶給他們『家』的感覺吧!學校以愛來教育孩子,孩子自然也會以愛來對待他人。」

北京大學參訪團來慈大交流時,副校長就說慈大的人文特質是北大要學習的。「有一天晚上,我帶他們到志工家用餐,出門前北大傳播學院副院長蹲在門口排鞋子。我說:您是客人,怎麼好意思呢!他直說沒關係、沒關係!因為幾天參訪下來,他看到無論走到那裏,慈濟人擺放鞋子時皆朝外。人的心是靈動的,眼睛也是靈動的,教授眼睛在看、心在感受。」

洪素貞說,這就像是隱形的生命秩序,「看不到卻可以用心感受得到。」

又如輔大教授來訪,他們說整個校園看不到具體的佛教象徵,卻能感受到其宗教辦學的理念與精神,可說是非常具有宗教的情操。「宗教情操就是一種真善美的情懷,這是慈大創校至今一直強調,也是用以培養學生成為『全人』的標的。」

「我們不要求學生信仰佛

教,而是在生活中培養自愛與愛人的精神。」洪素貞強調:「我們辦的是一所有特色的大學,而不是一所不一樣的大學;在專業與教學上的要求跟其他大學一樣,但還堅持一些理想--具體來說,就是奉獻服務的精神。」

從畢業生的表現可以印證,
在校學習過程對他們的生命有很大影響,
能夠自然地為人付出,
職場上也普受肯定。

慈大的人文特色還表現在素食與穿制服兩方面。

「大學是人生最後一階段正規教育,很多大學都讓學生自立自主。但上人知道,十八到二十二歲的孩子,不見得能夠自理自治,所以慈濟強調食衣住行育樂的生活教育,而校服的規定,這是精神生活面的一部分。」

穿制服有簡單、整齊、大方、平等的用意,在招生文宣上都寫得很清楚,學生進來就要遵守這個規定;學校則會不斷改良制服材質與樣式,讓學生不排斥穿制服。

「學生可以選擇不讀慈大,但不能選擇念慈大而不穿制服。所以在慈大校園裏,看不到奇裝異服或花紅柳綠,學生心中已形成制約,即使下課後,穿便服也會儘量講求簡單。」洪素貞說。

至於素食,「是基於眾生平等,希望培養學生的慈悲胸懷。所以雖不勉強學生吃素,但校內餐廳只供應素食。其實,學生一星期中素食的比例也蠻高的,因為在校內餐廳用餐方便又價廉,一餐只要二十元。」

愛是從了解開始,了解才會想駐足,因為駐足便產生了愛。在校時,學生幾乎對每樣校規都有意見,畢業後才發現,這段學習過程對他們的生

命有很大的影響,在職場上所表現出來的,就是跟別人很不一樣,也很受人稱讚。

洪素貞曾問過醫學系畢業生,在職場上有沒有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學生告訴她:「我們到醫院後,別校的學生都覺得我們很用功,也很主動去關懷一些事。但別人會說:『不必去做這些啦!』我們很納悶:『做這些事不是很自然的嘛?』」

聽了學生的話,洪素貞幾乎掉淚,因為學生已體會到慈濟給他們的「自愛和愛人」的特質,能夠很自然地去付出、去關懷。教育的成果不就是如此嗎?

「『大學』就是要『大大的學』——學生應抱持一顆開放的心,在彼此交流中激發出知識的火花,學習與人、與環境之間互動,給自己生命省思和成長機會。」



一位護專第四屆畢業生從美國捎來一封信給洪素貞,信中她寫著,老師可能不記得她了,可是當年人文課程的筆記她還帶在身邊,當她遭遇到人生最孤獨與寂寞時,決定投入當地慈濟志工行列;也才深深體認到:「每個人像一顆石頭,慈濟像大海,石頭離開大海會風化裂痕,當石頭回到大海中,才能再得到滋潤、包容和愛。」

已讀過無數次信的洪素貞說:「第四屆護專學生畢業已經快十年了,我沒有想到在教育過程中會有這樣的感動。我們一直在傳達愛與關懷,也就是為學生埋下一顆善的種子;當種子發芽時,慈濟永遠在身邊,而慈濟也會成為學生一生中永遠的資產。」






▲晶瑩童心

仁慈的鹿王

◎證嚴上人

【上人說故事】

母鹿不忍小鹿送死,鹿王也捨不得任何一隻鹿提前送死……
動物間互愛的舉動,感動了國王,決定不再去做傷害生靈之事。

從前有一位國王非常愛吃鹿肉,經常帶著大臣上山打獵,山林中的動物每天都很驚惶,鹿群的傷亡更是慘重。

為了不忍大家日日擔心受怕,兩位鹿王相偕來到國王面前請求:「既然您愛吃鹿肉,我們願意每天供應一隻鹿給您,請您不要再進入山林驚擾大家,讓我們恢復平靜的生活吧!」

國王答應了。鹿群們也遵守約定,每天都有一隻鹿被送進宮內。

雖然不用再忍受被獵捕的驚慌,但鹿群們的擔心未減,依舊終日惶惶不安:「今天雖能幸運活命,明天是否就輪到自己去送死呢?」

一天,輪到一隻懷孕的母鹿,母鹿為了保住肚中的小鹿,鼓起勇氣向鹿王哀求:「今天既然輪到我,我甘願去送死;但是,能否等我將小鹿生下來,再去呢?」

鹿王感到為難:「妳不去,有誰願意代替妳呢?」牠拒絕了母鹿的請求。

傷心的母鹿束手無策,牠想到另一位鹿王很慈悲,不如去請求牠。

仁慈的鹿王聽完母鹿的敘述,心裏很同情,但是有誰會願意代替母鹿去送死呢?

鹿王想了想便對母鹿說:「妳先回去,這個問題我來替妳解決。」

然而,仁慈的鹿王實在捨不得派任何一隻鹿提前去送死,最後,只好自己來到國王面前。

「國王,今天輪到我了。」國王看到鹿王,

不禁疑惑問道:「是不是整個山林中的鹿群都沒了呢?怎麼是你親自來呢?」

鹿王搖搖頭。

「既然如此,為何今日是你來?」

鹿王說:「今天本來是輪到一隻懷孕的母鹿,但牠為了保護腹中的小鹿,特地來懇求我讓牠延期。但是我該派誰來呢?任何一隻鹿都不願意提前送死啊!不如我親自來。」

國王聽了很感動也很慚愧,不但放走鹿王,並且當場立誓,從此不再為了口腹之欲傷害生靈。



母鹿不忍小鹿送死,鹿王也捨不得任何一隻鹿提前送死……動物間互愛的舉動,感動了國王,而決定不再去做傷害鹿群的事。

世間萬物皆惜生命,人人都愛自己的親人、愛自己的生命。將心比心想,動物也一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尊重自己的生命,更要愛護天下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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