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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家業細說從頭——慈師父口述歷史(二)

◎編輯部

為了維持生活,堅持自立更生,自民國五十五年農曆三月二十四日功德會成立迄今二十七年了,精舍常住們共做過二十一種工作,其間艱難,實非言語所能道盡。

上人對我們慇懇訓誨,第一代弟子必須徹底犧牲,因為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沒有胼手胝足的辛勞,那有足以蔽風雨的家園呢?所以大家雖然作得很辛苦,卻一句怨言也沒有,並且都很歡喜哪!

初學種稻可憐無補費工夫

記得剛開始時是種稻,原本借住地藏廟(普明寺)時,我們就耕作了五分的農地。功德會成立不久,附近正好有人要賣地,就是現在精舍周圍這一片土地,共有一甲半,上人看了很中意,可是沒有錢,結果師媽(上人俗家母親王沈月桂女士)聽到了消息,就馬上決定買給我們。緣於當年上人隻身離家,身上未帶分文,師媽心疼輾轉訪查,却勸不回上人的心,因此師媽就立願有朝一日,只要有機會定要護持上人。於是師媽出錢買下了靜思精舍一甲半的土地,可是一時之間,師媽也湊不足那麼多錢——地價連稅金共十一萬元,不得已以這一甲半土地的權利書向銀行抵押貸款差額三萬一千元,付清土地的錢。但是貸款的本金和利息則由我們按月攤還。

為了償還貸款與利息,還有支付生活費,除了原先五分的旱地外,新購得的一甲半土地,就拿來種稻子。原本盼望好收成來改善,那曉得經驗的代價,使得我們的心血幾乎完全白費。

那時想法單純,做事也看作很簡單,我們沒錢僱人幫忙,從施肥、除草、放水、收割、到曬穀幾乎全靠自己來。只知道稻子成長中要施肥,我們第一次種稻沒有經驗,一下子施肥就太重,芒花過後結穀粒時特別漂亮,心裡正高興呢!大約收割前一個半月,有個農人經過,看到稻子就說:「師父啊!你的稻子施肥過量,只怕會影響收成。」我半信半疑,但不久轉成綠豆色時就下垂了。

八月底與上人外初半個月,回來時已經九月了,滿懷期待的跑去田裡看稻子,原來綠豆色的稻穗整片都變成白色,稻穗枯萎、稻桿倒了,有的穀粒不飽滿稻桿雜亂的向上豎著,心中的焦慮與失望無法形容;楞在田埂中央,抬頭望向天際,一種無語問蒼天的心酸,默然襲來,眼淚沿著兩頰汨汨滑下,內心不斷的問自己: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雖然稻穗長得不好,但收成時節還是得請人來收割,多是空的穀,而帶著黑殼的穀磨出的米粒又常會碎掉,都是屬於次等品。但那時花蓮碾米所的先生體諒我們是出家人,便安慰我說:「沒關係!都收割下來,我仍以上等穀的價格向你們收購。」儘管如此,結算下來,耗掉自己的人力不算,仍虧損了現金一萬元左右。

從耕作到載貨全都自己來

農作沒有好收成,肥料卻不便宜。周圍的農戶都在撒藥消毒,我們也不能不撒藥,否則蟲害會感染到我們的農作物;種種的開銷加上銀行的利息,不但債務未償又使經濟更加拮据。

除耕作之外,手工也未曾停過,最早的水泥袋已不糊了,當時只剩鉤毛線及縫製嬰兒連底鞋兩份微薄收入,稻子收成不好,又虧損連連,不得已向人詢問東部有什麼工作可以增加收入?於是有人建議我們織棉紗手套,但買棉紗買機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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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錢啊!結果又是師媽幫我們買了織手套的機器並寄來棉紗,棉紗一用完,師媽就再寄來,這期間也兼做漏電斷路器的零件加工;但是我們仍然還不起棉紗的錢,因為所有的收入都投入田裡,不耕種時還可以摘野菜將就過,一旦開始耕種,肥料及其它花費便不斷增加,師媽總是說:「沒關係,你們儘管說,我再寄來,等以後有了錢再還我。」每每寄來三大件棉紗(九百斤),因為入不敷出,常常還不起一件棉紗(三百斤)的錢。

稻子是一年二次收成,五分旱地就種蕃薯、花生、玉米等雜糧,採收後再分批載到市區賣。到市區要二塊半的車資,一來我們常常湊不出來,二來花生或蕃薯又都很重,若坐公車下車後要挑到市場,我們的力量也不夠,所以一方面省錢,一方面為了方便,出入就全靠一部舊腳踏車。

通常是早上掘出蕃薯整理好,午供過後載到花蓮賣,賣完順便辦些事或買些日用品,回來天色都晚了,尤其冬天太陽落得早,不到傍晚已黑不見路;那時的公路完全沒有路燈,路面也不平坦,又沒錢在腳踏車頭裝一盞燈,總得忍受寒風,在黑暗中騎一小時才得到家。

民國五十七年,功德會逐年在成長,常常要上山下海地訪查貧戶,有些地方交通不便,有些地方下車後還要走很遠的路,才考慮以每個月三百元分期付款的方式,買了一部輕型摩托車,但是常常付不出車款。

從此,農作物收成載去賣,或織好的手套載到現在中華紙漿廠那兒交貨,就方便多了。民國五十六年七月二十日慈濟月刊創刊發行,每月一捆捆的雜誌,有時堆得比我人還高,要載到郵局寄,也是靠這部摩托車。

因為常載重物,有時也不免有驚險鏡頭出現。記得我們也曾種過芋頭,由於種出的芋頭鬆又香,許多賣芋頭冰的商人都喜歡向我們買,一斤可賣五元,利潤還不錯,只是要自己載到花蓮,常常一載就是一百多斤。有一次我載到北埔郵局附近時,車子突然爆胎,後面載的芋頭很重,穩不住車把,人與車搖搖晃晃,心裏正驚惶著,又聽到對面有人大叫,真是又急又慌。原來六師兄的姊姊剛好在馬路對面的車牌下等車,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緊張得大叫。幸好那時還年輕,吸一口氣,鎮定一下,終於把車子穩住,直到放下腳架才鬆了一口氣。

艱苦歲月中的甜蜜滋味

民國五十八年,功德會已成立三年,會員增加,貧戶也相對增加

,大殿已經容納不下,於是師媽再拿出二十萬元讓我們蓋精舍,費用超出預算的一倍多,為了還超出的這筆錢,我們硬撐著,四個人做三甲地的農作物。那時僱人犁田的工資是牛與人各算一份,僱一天牛與人的工資是四百到五百元之間,為了省這一筆錢,儘量自己耕作,就拿出山胞送的犁具,再借來一頭牛,便自己犁起地來。

犁地中如果碰到石頭,犁具就跳起來不能前進,必須將牛與犁具往後拉才能重新前進,但是牛隻不容易後退,在大太陽下又要使勁全力拉犁,內煎外熱使人幾乎要休克,再想到如此辛苦仍還不了債,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一年以後就放棄了地藏廟那前後種了二年的五分地,連同一甲的果園也一併放棄,只耕作精舍這邊九分的水田六分的旱地。

這還只是白天,晚上更辛苦。以前的農地是輪流供水,輪到我們時必須半夜出去引水,從水源流到田裏約需一小時,再將田匣打開讓水平均流入,放完水後,還得將田匣土堆重新堆好,以免高處的水流到低處流光了,如此前後共需四小時。引水的工作由出家眾擔任,四個人輪流,上人交待:出去引水一定要兩個人結伴、穿雨靴;因為附近沒有人煙,地上蛇又多,以免危險。

我們師兄弟大家互相體貼,誰先醒來就趕快偷跑去放水。其他師兄體諒我常跑外面辦事又較注重睡眠,總是不忍心叫我。有一夜我醒來看時間剛好趕上放水,便悄悄拿著雨靴跑到後院樹下才穿上,急忙趕到田裏,却在田埂上遇見三師兄已放完水要回來,兩人相視而笑,彼此感恩在心底。

六師兄與一位叫阿蕾的女孩,有時也會在半夜醒來,她們常堅持要與我們做伴或由她們守候,但是四周漆黑地上蛇又多,她們膽子小,有時就爬到現在放豆元粉房間的屋頂上守著,等著等著,不免淘氣起來,在屋頂上追逐。為此還惹了一個笑話,有一次接在我們後面放水的阿連,居然很慎重地對我們說:「師父啊!你們家的觀世音菩薩好靈哦!我昨夜在田裡遠遠地看到觀世音菩薩在你們家屋頂上比武耶!」

那時的日子雖然辛苦卻也回味無窮,忙裏偷閒時造個石頭窯,在地上挖個洞,將泥土捏成團,一粒粒堆成金字塔形,撿來一些樹枝、竹葉把泥團燒得通紅再丟入蕃薯,把泥團打碎埋住蕃薯,繼續拔草或整地,一兩行下來蕃薯也熟了、香了,大家坐在樹下吃一頓再繼續做,每個人都做得好高興,即使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馬上繼續再做。

原來上人是如此的辛苦

但是碰到割稻或拔花生就比較辛苦;割稻的人要一直彎著腰,踩打穀機的人腳要用力踩,割好的稻子得趕快抱進打穀機裏打下穀粒,如此來來往往,經常隔天腳筋都僵硬了,痛得無法走路。像割稻、打穀、曬穀這些農事,上人也都和我們一起做,那時功德會已開始做救濟的工作,上人白天要為往來會員解惑開示,如果外出訪查貧戶,回來又要處理會務;農忙時分,還得和我們一起分擔農事,加上身體本就癯弱多病,辛苦自不在話下。尤其除草時候,我們的手腳浸在水田裏,經常被蚊蠅水蟲咬得紅腫疼痛,上人在家裏和兩位老菩薩做手工外,每日又忙著為我們燒熱水,好讓我們回來洗浴,關懷之情,不言可喻。

上人體弱但工作起來毅力驚人

,每次收割稻子,他總是頭戴斗笠,臉上圍著面巾,只露出清澈明亮的雙眼,動作俐落的手摔稻穀,腳踏打穀機。有一天一位訪客來找上人,在田裡遇到正工作的上人,一時認不出來,待跑進大殿欲找上人時,我們才告訴對方,上人就是剛才那位摔穀的師父啊!對方錯愕良久:原來上人是如此的辛苦。

從民國五十五年農曆三月二十四日功德會成立開始,每到二十四日藥師法會結束後,上人整個人都虛脫似的病倒在床。這是因為上人在受戒之後曾經發願:一不做法師;二不做住持;三不收弟子。但是為了做功德會,很多人請求皈依和消災;上人不得已,只好開方便之門,在二十四日藥師法會當天,則沐浴更衣,很虔誠的在佛前為全省所有的會員大德祈禱迴向。所以每次藥師法會讀疏文時,上人一想到自己平生的誓願,就哽咽難受,悲不可抑,每每導致心臟病發作。

做救濟平白被冤屈

儘管上人為眾生犧牲了自己,但在開始做救濟工作時,仍然受到不少曲解與磨難。還記得花蓮一位管區警員曾報來一個案,有位婦人沒了先生,獨自撫養六個孩子,房子還是租的,很可憐!經花蓮委員調查結果,決定每個月補助她二斗米(四十六台斤)。

第一個月是婦人自己來領,卻推說與案主只是朋友;第二個月就由她女兒來領,人長得頗清秀,穿著也很時髦,不像需要救助的樣子。經過我們深入調查後發現,那婦人的娘家就在隔壁開中藥店,住所是娘家父親的,不必付房租,案主則在旅社作服務生,女兒也有工作,均有固定收入,生活不成問題。

第三個月,她的女兒再來領米時,我們正在地藏廟那兒,一邊做手套一邊談論這件事,因為機器聲音很大,不自覺的提高了嗓門,不意被她聽見,回去也不知傳了些什麼話;下午,那婦人與她母親氣兇兇的跑來質問上人,當時上人因心臟病又發作躺在床上,醫師剛打完針回去,房裏還有位師姊幫忙照料。

她們母女穿門入戶,闖進房裏指著上人就罵:「我領你兩個月的米也是眾人的錢,你們還不是眾人養的!」三師兄看不過,拉起她的手想帶她去看看我們自立更生的工作房,她反倒抓緊三師兄的衣領大聲嚷道:「想打人是不是?」正拉扯間,上人在床上虛弱的說:「趕緊去找主管來!」經派出所主管調解,並向她說明我們自己耕種、作手工的情形,她的怒氣稍息,壓低聲調說道:「對不起!是我錯怪你們了!」最後還是勞駕當初報來個案的警員出面,才化解了這件事。

這只是我們從事救濟工作時,無數個波折中一個小小的漣漪;至於其他的艱苦辛酸,一時也難以計數。

輾轉做過無數的手工

拔花生更苦,一甲多地的花生都是自己採收,有時花蓮有人來幫忙,一整天都得彎著腰、馱著背,想換一下姿勢也只是蹲一下而已。花生撿完的草藤捨不得丟掉,將它一捆捆從田頭集中到田尾,撒下黑肥使它腐爛成天然肥料,再一畚箕一畚箕搬回田裏灑下,這些工作完全以克難式的人力一步步做。

農事之外,副業也是迭經波折,從民國五十五年開始,我們就一直用手動的機器織棉紗手套,一副手套要經過四次手工才能完成,自己一行一行的織,中間如果針線斷了,就必須報廢成消耗品,如此一

打只賺十元,最高紀錄是三師兄一天織八打,做完了手臂幾乎抬不起來。

六十一年物資波動,東西價格都上漲,買不到棉紗,乾脆停下手套工作再找別的;我想刻大理石,但上人覺得刻大理石與糊水泥袋一樣,石粉在空氣中久了對身體不好;又到花蓮學木板雕刻(梅、竹與八景)。我們是速成班,學了二十八天就出師,我們請求廠家將整車給我們帶回去刻,做完再載出來交貨,雕刻四尺半的一組是一百二十元,一天可刻一組,做了四個月我國與日本斷交,日本人較少來買,出貨減少,廠商都留給廠裏師傅做,這項工作就斷了。

又拿成衣回來做,工廠的成衣以電動車來回織得非常快,我們只有腳踩裁縫機很慢,我與五師兄一人一個月只做一千五百元;又兼做棉被周圍鉤上卡司米龍繡線,但是沒有經驗,縫得太緊整條棉被都皺縮起來,只好拆了再縫,六個人縫了一星期才領到六十元,不久就放棄。

也曾接洽花蓮最大間的美美布莊,拿女裝、大衣之類回來做,三年後布莊搬到台北開織布廠,這項工作又停了。

六十六年精舍增加了一些人,又重回做手套工作,四部半自動機器做了快一年時,精舍出入的人愈來愈多,增加很多接待工作,忙碌使得手套無法全心做,我建議上人購買一種全自動機器,一人可以照顧二台,既織得快又不會耽誤接待工作,就託人買了二台全自動機器。它的設備精密,每一步驟都要配合得剛剛好,稍有故障手套就無法完成,新的機器我們又不懂,常常要從台中請師傅來修理,一趟就要幾千元,直到一年後才漸漸摸熟機器,有了故障自己也能動手修好。奇怪的是,我們實地操作機器的人,如果機器仍然修理不好,就請上人來修;上人不曾碰過機器,但經他動動手很快就修理好了,真是不可思議!

從嘗試不同的工作中修行

但是六十八年經濟景氣又不好,台北的工廠運來整車的手套,他們還可開三月期支票;而我們小規模生產又要靠現金維持生活,商人就不喜歡向我們買。後來又到針織廠撿碎布縫成布套,供鐵工廠抽鐵防熱用,一面要縫五層,兩面共十層再車上三條縫線才算完成,載到台中一打可賣一百元,算一算也是沒什麼利潤。

台北木瓜林區鄭柏處長調到花蓮後非常關心我們,見我們生活無著落,就儘量幫忙推銷手套,又建

議我們住高週波嬰兒尿褲,他送給我們機器,又聯絡台北的工廠送來尿褲原料,普通的一打可賺九塊半工資,高級品一打十八元,高週波上電後熱度可達一千度,機器速度很快,手腳配合不夠時,被燙到就「ㄆㄚ」一聲,皮肉裂開,痛得眼淚掉出來;台北靜暘委員帶著才十歲左右的小兒子來精舍時,小孩每天玩電動玩具要花掉一百多元,他看到師公與師伯們這麼辛苦才賺到九塊半,回去後告訴媽媽他不再玩電動玩具了。

當外銷景氣已經不好了我們還不知道,又買進一部二十四萬元的機器,才做一年外銷停止了,機器估還給原公司,又點點滴滴還了這部機器的差額。

慈暉師姊的弟弟黃炫榮先生人很厚道,過去幾年間也介紹我們做過化妝盒、西藥用瓶蓋裏面的白色墊片,全部的利潤歸給我們,來往的運費,則由他發心負擔。也曾經連著三年種菊花,到過年時候出售大約有一萬多元收入,只是請人載到市場賣不免給人添加麻煩,也就作罷。

其他如做塑膠花一把一百多元,一天做下來手痛得張不開;又串珊瑚珠子,一針一針穿十五英吋才賺四元,一個月最多可串六千多元;另外,外銷的猴子爬樹也做過,廠商要我們去訓練,我們只拿樣品回來模仿著做,一隻五角;精舍裏常有人來,看到這手工很有趣就幫著做,但是纏出來的猴子不像猴子,繩子一拉也不會爬樹,而被廠商退回的,不但領不到工錢還要賠材料費,其後又做手拉胚陶藝……

蠟燭和豆元粉的故事

算一算為了維持生活,堅持自立更生,前前後後我們共做了二十一種工作。現在精舍出家眾仍維持著二種工作,一是做蠟燭,一是豆元粉。

初做救濟時,有人告訴上人:「你連二塊半的車錢都沒有,如何做救濟工作?到時貧戶來領不到救濟金,豈不漏氣?」再加上生活中的挫折、經濟上的困難,上人心中時常憂慮,所以就常站到佛前看著蠟燭燃燒自己放出光芒,上人喜歡看蠟燭,燈蕊就一直點著,蠟油滴在桌上再挖起來,重新融化再以杯子做模型,但有時太硬挖不出,有時太軟又不成形,煩惱中想出以養樂多空瓶做模型。

以後我們就學著做,慢慢變成工作的一部分,並開始大量製造。剛開始需要的量很多,從各處收集來或垃圾堆撿來的空瓶有些都已發酵,整個屋子充塞著酸臭味;花蓮

一位師姊發心請人設計矽質模子,一塊模要一萬多元,但矽模遇熱會將蠟燭緊緊縮住而拔不出,只好用鐵器來撐開模子,但撐久了矽模又會破損就不能用,最後仍是恢復撿養樂多空瓶。

至於豆元粉的由來,則是源自高雄一位研究營養學的專家,因見上人體弱,營養不夠,所以教導我們將多種豆類爆開,磨粉沖開水當作食品給上人補充營養。結果香味四溢,也確實很有營養。我們心想這個營養食品這麼好,何不做出來讓大家共享,並可解決我們生活上的問題;也就製作成現在一包包的樣子在本會和分會出售。從撿豆子、洗豆子、曬豆子、爆豆子到磨粉、包裝都是靠人工自己做。

正好花蓮有位爆米香的先生歇業,就將他的二部爆米香機器估來做豆元粉,機器已舊,封口不密時蒸汽跑出,內壓會不足,必須溶錫重新封口;錫在高溫時才會溶成液體,只要有一些濕氣或水珠就會使錫氣爆濺出來,常常噴在我們皮膚上緊緊附著,並形成一層錫膜,痛過後將它扒下來,皮膚上已留下疤痕。

在爆米香或豆元粉時要計時與看碼錶,常常那碼錶壞了、不準了,又忘記計時,整個爐子已燒得通紅,裏面的豆子粉化,果粒像稀飯一樣化黏,封口一開,巨大的壓力衝到屋頂高,裏面的東西噴出來,有一次噴到手上,整隻手都燙爛了,又有一次鍋子受壓力反彈,掉下時壓到腳指頭,第二天腳指腫得像麵龜那麼大。

現在換成目前的機器已經較安全了;點點滴滴的辛酸說不盡啊……(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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