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憾,是因為有人陪伴
「沒有哪一種布施會大過於幫助一個人好好地死亡。」
《西藏生死書》作者索甲仁波切說。
心蓮病房的志工或許沒有想過他們所提供的服務是不是一種布施,
但是幫助病人好好走過死亡的心願,卻是無庸置疑的。
《之一》樂聲初啼撥心弦
◎撰文/范毓雯
帶著感恩回饋的使命感,陳耀文以癌末病人遺族的身分投入心蓮志工行列,發揮音樂專才,為沈靜的病房注入一股音樂的律動。
「台灣去年有三萬人死於癌症。每五人當中有一人會得癌症,每四張病床有一張床是癌症病人。」志工陳耀文每每為心蓮病房的訪客介紹時,總不忘將這些數字掛在嘴上,為的是要讓大家了解:其實,癌症可以說和每個人密切相關。而進一步了解癌症病人和家屬的處境,會更令人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幸福。
父親在心蓮病房往生後,基於期間所感受到的「尊重生命」照護方式,陳耀文帶著感恩回饋的使命感,於去年九月偕同妻子自台北遷至花蓮定居,以便全心投入心蓮病房志工行列,他以癌末病人遺族的身分現身說法,積極宣導安寧療護的觀念。
「父親來到心蓮病房短短七天,受到醫護團隊人員的關懷,包括往生那天都由三、四十
位志工輪流為他助念八個小時,我的心中有著無限的感恩。來當志工,我不需要經過其他志工接觸癌末病人初期可能需要的調適期,所以不須去克服內心的恐懼。」陳耀文說。
除了宣導安寧療護,陳耀文在心蓮病房也發揮了個人的音樂長才。他時常到病房交誼廳為病人和家屬演奏,為沉靜的病房注入一股音樂的律動;由於他的號召,心蓮病房「家庭音樂會」於焉成立,成員每月固定與病人和家屬同樂。
不擅言詞表達的志工張鴻欽,亦是家庭音樂會成員,不但拜師陳耀文練習長笛,而且為了將最完美的音符獻給聽眾,常利用下班後開車至野外勤練。今年母親節,家庭音樂會在心蓮病房初試啼聲,張鴻欽所吹奏的「海濱之歌」,撥動一位阿嬤的心弦,默默流下的淚水代替語言,訴說了她的心情。
《之二》虔誠禮佛帶晚課
◎撰文/范毓雯
癌末病人從病床走到佛堂,小小一段路的艱辛,深深印在王運敬的心田;傍晚心蓮病房的佛堂裏,他以莊嚴的梵唄聲,引導病患和家屬虔心念佛。
那天在病房內撥開心果給一位病人吃,那位病人「媽媽」慈祥的眼神,深深烙印在志工王運敬的腦海。一個星期後前去,卻只見到了一張空蕩蕩的病床,心情乍時跌落谷底。
自覺一時無法調適心情為其他病人服務,所以信步走到佛堂,藉以沈澱紛亂的情緒。當時,王運敬看到心蓮病房一位病人,正以纖弱細微的聲音,在帶領病患和家屬虔誠禮佛。
「唉!我的身體狀況愈來愈不好,最近又重感冒,我很擔心晚課無法繼續帶下去。」男病人雖然自願帶領大家做晚課,但在言語之間已透露出力不從心。不經意聽見這段話的王運敬受到震撼,心想:「病情這麼嚴重了,這位病人所想的竟然不是自己的事,而是擔心佛堂的晚課共修沒人帶領,其他病人和家屬怎麼辦?」站在他身邊,王運敬覺得自己非常渺小。
隔天,王運敬決定到心蓮病房跟這位病人學習如何帶晚課。很不巧地,男病人因身體不
適無法帶晚課,於是王運敬只好硬著頭皮允諾暫代。接連兩天,完全不熟悉梵唄音調的王運敬,只好就著錄音帶的播放,邊唱邊學。
「王師兄,我看,你明天直接用唱的好了!」有位病人家屬覺得錄音帶的速度太快,大家經常趕不上,這個提議讓王運敬只有苦笑點頭的分。
「答應以後就會有壓力,隔天的中餐、晚餐時間,我都邊聽錄音帶邊熟悉語調,當天晚上就真的自己帶了。」王運敬回憶當天帶晚課時,還見到一幕印象深刻的畫面--一位女病人禮佛時,她的身體彎下去禮拜,久久未見起身,他見狀立即過去扶她,靠近後才知道她正在喘氣;好不容易起身坐在蒲團上,慢慢把腳盤坐好,整個動作過程中病人都不斷喘氣、艱難地深呼吸。
「從那時候開始,我才知道病人下病床走到旁邊佛堂這一小段路,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但是她為什麼要來佛堂彎腰禮佛?只因為生命即將走到終點,她覺得禮佛是唯一能夠回向給家人和自己的方式。」王運敬體會到,癌末病人一旦知道死亡的大限,就真的希望能夠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反觀行動方便、來去自如的健康人呢?
成為志工以後,王運敬對生命有更深刻的體會,他覺得人生就像在一列火車上,如果不知道何時要下車,就比較不會珍惜這列火車上的人事物,他說:「其實,知道自己的人生何時到終站,有助於在這列火車上好好地生活。如果每個人都為自己的死亡做好心理準備,那麼人與人之間將因珍惜而產生更良好的互動。」
《之三》謹守界限不犯忌
◎撰文/黃秀花
「志工,應該是做病人希望我們為他們做的事,而不是做自己想要為病人做的事。」在心蓮病房當志工的石世明說。
現仍就讀研究所、對心理學有相當興趣的石世明,當初因友人邀約而成為心蓮病房志工;陪伴病人跨越生死的歷程,令他深刻感受助人的真諦。
有一天,一位病人請石世明幫忙買信紙,他才好奇地隨口問一下:「要寄信嗎?寄給誰啊?」病人遲疑了一下,石世明立即警覺已經觸犯了服務的禁忌,於是打圓場說:「不要緊啦,不好講就不要講啦!」和病人處得愈熟,愈容易忘記彼此的分際,而模糊了「關心」與「過問」的定義。
熱心,確實是志工的特質之一,但這也可能無意間冒犯病人。
石世明舉例,有一回,一位志工關切地詢問病人:「你的爸媽或兄弟姊妹怎麼沒來看你?」沒想到一句日常開頭的閒聊,竟然侵犯了病人的隱私,因為那正好是他生命中最不願被掀開來的傷口,教他怎受得了!
因為有了以上細微的觀察,石世明也才能夠和一位緊閉心門的病患阿強建立信任關係,在許多志工不得其門而入之後,成為病人的知己。
「我跟阿強其實很少講話,不知怎麼形容那樣的感覺,人跟人之間的相處並不是預先設想好的,而是在每個相處的片刻自然去摸索。我想,最重要的還是誠意吧!」石世明說:「我覺得一直問話,對病人是件殘忍的事,跟阿強相處,我不會太打擾他,也不去探究他的隱私,簡單來說,就是陪伴而已!」有時候兩個大男生在一起時,甚至半天也沒講半句話。
即使是替病人整理東西的小動作,石世明也解析出一番道理,他說:「淺顯一點來說,那是侵
犯病人隱私;至於深一層的意義,則是破壞病人的規則,因為每一個人都希望他的東西是由自己掌控。」
病人的內心極為敏感,需要特別細心的照顧。石世明曾有一次看到一位實習護士快步推著病人的輪椅前行。「真的嚇我一跳!輪椅的方向和速度都不是病人所能控制的。我們對待病人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都可能引發他們全部的感受,不得不留意。後來我發現那位病人自己動手推輪椅,雖然推到兩隻手都起水泡了,但我寧可說那是他為自己所保留的最後一點自尊。」
病人通常體力較差,移動的速度很慢,所以志工必須很有耐心,不能因為無法久耐病人的慢動作,而暫時跑去做另外一件事。「在他移動時,你去做另一件事,這樣的行為其實不是在照顧病人,而是以自己健康、行動自如的身體讓病人看到他自己的衰敗。」石世明覺得,病人對於自己身體衰敗的情形比任何人都了解,有時連醫師都不見得比他們清楚,而這個觀點也正好可以用來提醒志工,不要妄加自己的價值觀在病人身上,諸如安慰病人:「你要放得開!」
「我們怎麼有資格叫病人放下呢?換成是自己,聽得進去嗎?」石世明表示,本身有宗教信仰的志工,或許會不經意建議病人相信耶穌或阿彌陀佛,想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提供給病人,問題在於不是每個病人都能夠接受宗教,有時甚至為化解處境的尷尬,還得勉強對志工擠出笑容說聲:「謝謝!」
試想:生病時面對不斷湧向他們的人,還得做出對方預期的反應,那種心理壓力該有多大啊!
「癌末病人所需要的是關心,不是教化。」石世明語重心長地道出:「其實,病人和家屬是很弱勢的,志工不妨多提供事務性的協助。譬如說,自外地轉院來的病人,他們的家屬可能不認識路又沒交通工具,想買個東西也不知道去哪買,這時候有我們代勞就可以省卻奔波;有車的志工如果能開車陪伴身體狀況不錯的病人到附近走走,都是實質而貼心的幫助。」
**與月刊紙本不符,以此為正確
先前已經累積有系統的培訓和長時間的病房服務經驗,難怪年紀輕輕的石世明一說起安寧療護志工守則,頭頭是道。
▲專題報導
心中蓮花開
◎撰文/簡秀芽
公公的身體回歸自然,
生命卻以不同形式,
活在我們心中。
公公前年罹患肺癌,發現時已不能施行手術,經過醫師評估與家庭成員的慎重考慮,決定不作化療而前往大陸接受中醫療法。由於醫師臨床經驗豐富,加上擅於心理安撫,公公不但精神奕奕地過著正常生活,偶爾還拿自己的病開玩笑,反倒安慰了心情沉重的探病親友。
去年,婆婆過世,跟著忙裏忙外的公公又開始出現疼痛症狀。公公的情緒表達一向直接,婆婆經常穩穩靜靜地消化他每日的「垃圾」;如今失去最親密的生活伴侶,表面上他不露思念痕跡,看在我們眼裏卻是明白又擔心,擔心他的喜怒哀樂已無適當的傾訴對象,而將影響他的身體。
果然,公公的肺部開始積水、病情惡化,中醫已無法控制,只得入院以外科手術處理肺積水,減輕痛苦;同時,在醫師強力推薦下,公公接受第一次化療。
不料,公公對化療的承受力竟比我們所擔心的糟,十二天內便全身疼痛、不能進食、無法排泄且不能行動。只好又回到醫院門診求助,當時醫師竟態度冷淡地表示無能為力。
「我開了止痛藥,他不吃當然不舒服。」醫師說。「不是不吃,是根本無法吞服。」我們替公公叫屈。「我也沒辦法,這種病,你們能有什麼期待,本來就是會愈來愈糟。」聽到這裏,我心裏一陣酸、一陣疼,不懂為什麼這位醫師先前那麼強勢地鼓吹病人作化療,以權威的口氣說:「你們不是醫師,光聽人家說,不作看看,在那窮擔心!我們看多
了,化療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假如我是家屬,至少先作一次,看看情況再說。」聽起來蠻有道理,公公立刻被說服。想不到結果是--聽話的病人,有苦說不出……
尋覓身心皆安處
我不懂,假如醫師早已判定療效不能有所期待,為何還要建議公公作侵略性的化學治療?為什麼公公到了不能吃喝的程度,醫師們卻不能給予其他緩和痛苦的處方!
帶著難過、不解與不忍的心情帶公公回家,試著以生食療法為他排除體內毒素。漸漸地,公公氣色好轉,作息恢復正常,沒有痛苦的時候,他總是自在歡顏,表情好看極了。
雖說公公生性樂觀,畢竟年歲已大又是癌症末期,許多現實的問題一步一步逼近--他日漸消瘦、元氣耗損、偶爾得依靠嗎啡止痛才能緩解肉體的痛苦。今年四月,因腰痠腿軟到醫院檢查,發現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胸和腰椎,醫師建議立刻作放射治療。
從那天起,他的心情變得極度不安、煩躁,經常罵人,任何道理都聽不進,連佛號也不念了!
陪伴過程中,我不斷思考:假如我處於公公的現狀,我需要什麼?
理論上,是應該明白生死的道理,放下種種罣礙,勇敢面對生命的關卡。但是這些豈容易做到?身體的痛苦尚有藥方可緩解,但心靈的苦呢?尤其公公的信仰不深,才初皈依學佛不久,他說:「較早,我都沒念佛,現在病了,不舒服才求佛祖,怪怪的。」
為此,我想辦法讓他多親近法師、了解念佛的好處,再不就是把念珠拿到他面前,陪他一起念佛;但是這樣做還是不能令他安心,對於未來,公公仍然因不確定而恐懼不安,對現在所有他熟悉的,只想牢牢抓住。
不忍公公受苦,也不想放棄任何機會,我們想到了安寧病房。由於不久前公公才和我們一起參與義賣,結下慈濟緣,這個緣使他爽快答應飛往花蓮慈濟醫院。
殷勤服務暖慰心
帶著赴「東方取經」的心情,心中所憧憬的慈濟醫院在眼前出現。急診室裏志工師兄熱誠地接應服務、醫師溫和地詢問病情;進入病房,護士不但客氣地為我們做入院準備,還特
地端來志工師姊煮好的麵線,這一鍋麵線餵暖了我們的心和胃;而電動病床更滿足公公凡事希望自己操控的欲望。
才剛辦好住院,隨即有志工來邀請公公到空中花園參加康輔活動,他身體雖疲倦卻仍被好奇心打動,開心地和大家一起同樂。當時,我注意到他那隻貼在胸口撫痛的手慢慢移了位,不知不覺也跟著一起熱情拍手。
也許是心安,也許是累了!第一夜,他睡得深沉安穩。可是次日醒來卻必須面對小便困難、下肢不得動彈、疼痛和嘔吐的挑戰!醫師所推斷的種種症狀已經開始逼近,幸好我們及時出發來到心蓮病房,有醫護人員隨時照應。在此時,我們體會到:除了依靠醫療緩解不適症狀,心理層面的關照和宗教信仰,也是此階段非常重要的幫助。
心蓮病房的硬體設備像個大家庭或小社區,病房像一戶戶人家,有木頭材質和溫馨色調的空間設計,值得一提的,是那台造形像嬰兒澡缸的全自動按摩洗澡機,方便病人躺著入浴、洗頭、搓背、刮鬍子一次完成。公公像個小嬰兒似地,舒舒服服地洗過澡,然後被四條大布巾包住,輕輕拭乾水分,連為他洗澡的人都替他感到舒暢。
志工群是心蓮病房「軟體中的軟體」,師姊們使出渾身解數,唱歌、跳舞、說笑話等十八般武藝全出籠,只為討好病人、博君一笑;志工們用溫暖、熱情、無所求的大愛,把公公對於人性的信心全找回來,他相信他親眼所見世間溫暖的一面。
「我從高雄來到這裏,大家對我這麼好,我真感謝!我實在想不到會有一個地方是這麼好,昨天和大家一起唱歌,今天覺得比較舒服了。等我好一點,我會唱很多歌給大家聽,真正感謝大家!」句句肺腑之言,也只有我知道公公說出這段話,是多麼不容易!
除師兄姊外,心蓮病房還有幾位年輕的志工,利用下班後或課餘來為病人服務,他們牽著公公的手按摩、陪他說話或唱歌,左一聲阿公,右一聲阿公。公公的心門已完全開放和志工們打成一片。
開心高亢跳扭扭
五月一日,是公公入院以來感受最豐盛、亢奮的一天,因為從早到晚節目滿滿,特別是
晚上在陸光義演晚會上,他躺靠在病床上享用晚餐,一邊觀看節目,從頭到尾都開心拍手喝采,甚至隨著現場高亢的氛圍扭動身體大跳扭扭,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稱他是「跳扭扭的阿伯」。
隔天,他的生命能量開始走下坡,睡眠時間漸漸加長,活動量需求減少,看得出來他的身體真的是累了。患病以來,他一再表示:「我不怕死,只怕痛苦,更怕拖磨。」在高雄時,他即不只一次向醫師提出安樂死的建議;來到心蓮病房短短幾天,身心安頓下來,對於死亡的恐懼不安情緒已經平復。
由於醫師囑咐我們隨時會有狀況,要特別提高警覺。為了試探公公是否還有後事交代,我趁他清醒時與他閒聊:
「爸,你一睡這麼久,把我們都嚇一跳!」
「有什麼好嚇的?假如我能睡著走,是我最大的希望。」
「像二舅所形容的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嗎?」我憶起二舅生過一場怪病之後,經驗了死亡的感覺,從此不怕死。
「嗯,騰雲駕霧!」公公哈哈大笑,像個無有恐懼的天真小孩。
「可是,我們不確定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未交代而有所罣礙啊!」
「沒有,我現在完全沒罣礙!」聞言至此,我就安心了。回想起來,公公的需求一直都是一致的,只是兜一大圈,因緣正好落在慈濟罷了!他在慈濟放下俗世的牽絆,覺得自己很有價值,沒有到人間白走一遭,他心中的蓮花自然開了!
安詳恬靜中話別
臨終前,他把最後的積蓄一百萬元捐給慈濟,兒孫們圍繞身旁一一與他道別、感恩。靜思精舍德如師父為他開示,志工顏惠美師姊、陳世琦醫師等人引導念佛祝福,而親如孫女般的護士小姐阿純則為之淨身更衣……公公正清楚明白地走向生命的另一個階段,自然而平靜地放下用肺部呼吸的身體。
公公在心蓮病房往生,斷氣前後絲毫沒有被驚動;而慈院地下室設有莊嚴的助念堂,得以容納五、六十人為公公虔誠助念;公公的身心靈自始至終被照顧。八小時助念後,我們看到公公的臉是那麼恬靜、天真且栩栩如生,自然而然地,大家心中的蓮花也都開了!
生命的無常變化,真如一場夢。所不同的是,人生的路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有一個新的可能,這一步步便走成了我們的一生。
▲專題報導
醫療諮詢機構
◎資料提供/安寧照顧基金會提供
哪些醫院有安寧病房,要掛哪一科?
醫 院:馬偕紀念醫院(總院、分院皆可看診)
掛號科別:安寧醫療門診或腫瘤科門診
病房名稱:安寧療護教育示範中心(原安寧病房遷入)
電 話:02-28094661轉3128-9
地 址:台北縣淡水鎮民生路45號
醫 院:天主教耕莘醫院
掛號科別:緩和醫療科門診
病房名稱:聖若瑟之家(五西病房)
電 話:02-22193391轉5501或5251
地 址:台北縣新店市中正路362號
醫 院:國立台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
掛號科別:家庭醫學科
病房名稱:緩和醫療病房(六A病房)
電 話:02-23562256
地 址:台北市中山南路7號
醫 院:台北市立忠孝醫院
掛號科別:麻醉科
病房名稱:癌痛控制安寧照護病房
電 話:02-27861288轉6985
地 址:台北市南港區同德路87號
醫 院:台北榮民總醫院
掛號科別:家庭醫學科安寧療護門診
病房名稱:大德病房
電 話:02-28712121轉7211
地 址:台北市石牌路2段201號
醫 院:省立桃園醫院
掛號科別:腫瘤科
病房名稱:安寧病房
電 話:03-3699721轉2407、2408
地 址:桃園市中山路1492號
醫 院:菩提醫院
掛號科別:內科
病房名稱:安寧病房
電 話:04-4829966轉207、208
地 址:台中縣大里市中興路2段621號
醫 院:天主教若瑟醫院
掛號科別:安寧照顧及腫瘤疼痛特別門診或疼痛科
病房名稱:安寧病房
電 話:05-6337333轉2274、2245
地 址:雲林縣虎尾鎮新生路74號
醫 院:嘉義基督教醫院
掛號科別:原看診科別再轉介
病房名稱:戴德森紀念病房
電 話:05-2765041轉233
地 址:嘉義市忠孝路539號
醫 院:國立成功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
掛號科別:血液腫瘤科
病房名稱:緣恩病房
電 話:06-2353535轉3856-9
地 址:台南市勝利路138號
醫 院:新樓醫院
掛號科別:血液腫瘤科
病房名稱:馬雅各紀念病房
電 話:06-2748316轉3030-3
地 址:台南市東門路一段57號
醫 院:天主教聖功綜合醫院
掛號科別:家庭醫學科
病房名稱:聖方濟之家
電 話:07-2238153轉612
地 址:高雄市建國一路352號
醫 院:佛教慈濟綜合醫院
掛號科別:家庭醫學科
病房名稱:心蓮病房
電 話:03-8561825轉2341
地 址:花蓮市中央路3段707號
居家安寧療護單位
˙國立台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
˙和信治癌中心醫院
˙台北榮民總醫院
˙省立桃園醫院
˙中國醫藥學院附設醫院
˙彰化基督教醫院
˙天主教若瑟醫院
˙天主教聖馬爾定醫院
˙國立成功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
˙高雄醫學院附設中和醫院
˙高雄榮民總醫院
˙基督教門諾會醫院
˙馬偕紀念醫院台東分院
˙馬偕紀念醫院
˙天主教耕莘醫院
˙恩主公醫院
˙台中榮民總醫院
˙菩提醫院
˙埔里基督教醫院
˙嘉義基督教醫院
˙奇美醫院
˙天主教聖功醫院
˙高雄市立民生醫院
˙屏東基督教醫院
˙佛教慈濟綜合醫院
˙羅東聖母醫院
▲千江映月
助人,很酷喔!
◎企畫/編輯部
《慈濟醫院十二周年慶》
八月,慈濟醫院就過十二歲生日囉!
在一系列慶祝活動裏,
資深志工表揚大會的意義顯得非凡,
想知道他們持續助人的動力來自何處嗎?
或許您也可以考慮一起來當個快樂志工!
▲千江映月
志工喜樂
◎撰文/李曉雯
《慈濟醫院十二周年慶》
生命是一段旅程,
我們出生時,有如搭上一列火車,
朝向無可避免的死亡終點邁進,
窗外的景物一去不返,
唯一有意義的事,
就是對車上的人布施慈悲。
--證嚴上人
顏惠美
「老兵」唱歌娛病患
「一時病痛,無免怨嘆;一時災禍,無免膽寒,不要失去希望,每日有信心,精神輕鬆親像健康人……」對音樂、舞蹈等才藝並不精通的志工老兵--顏惠美,臨場反應卻是一流的,這首慈院志工耳熟能詳的改編歌,便是她經常用來鼓勵病人的。
在近十一年的服務生涯,顏惠美關懷過無數的病患,也鼓勵過許多意志消沈的患者重新站起來。但令她印象最深刻的卻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個案。
那是在醫院成立初期,一位剛從監獄出來、因車禍受傷的「大哥」級人物,他對醫護人員的態度十分惡劣,直吵著要找院長。面對這樣的情形,大家都十分害怕,顏惠美看到他久未清洗的頭髮,於是靈機一動,先以洗頭為由緩和他激動的情緒。
洗髮時,他吐露怨言,志工們則在一旁安撫,他突然笑說:「我好像皇帝一樣,讓你們來幫我洗頭!」顏惠美心想:「那我們不成了婢女嗎?」繼而又想:「其實只要能讓病人覺得舒服,能化解不愉快的氣氛,做什麼都沒有關係!」後來這位病患轉院回台北就醫,有次顏惠美北上順道去看他,由於長期沒有親人的慰問和關懷,他高興地向病房其他十多位患者說:「她是從花蓮來看我的!」後來,他寄卡片給顏惠美,向她表達謝意,並將已用不到的輪椅捐給慈濟。
「因為這個個案的因緣,在十二年前奠定了慈濟醫院居家關懷的模式。」看到病患在臨終時的無助和痛苦,家屬的不捨和難過,顏惠美八年前特別去日本學習臨終關懷的輔導,藉由專業的訓練,幫助病患和家屬坦然面對生死。
「以前,我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更不喜歡多說話;當志工後,為了要讓病患開心,常常又唱又跳,還主動慰問病人。不但學到醫務常識,也增加音樂、舞蹈、藝術、語言等溝通的技巧,將終身學習作為目標,真誠付出去感受病患的需要。」幾乎以慈濟為家,終年為病患服務的顏惠美,在服務中,不但激發出自己的潛能,更溫暖每一位患者的心。
吳月桂
互動添笑語,挫折返增動力
「阿公,你搓的湯圓好圓好漂亮喔!大小一致,真不簡單!」五十六歲的吳月桂正在復健科鼓勵一位七十多歲的阿公做復健。
慈院未成立前,吳月桂提供住家一樓作為慈濟義診場地。民國七十五年十二月慈院成立志工隊後,她自然而然地成為其中的一員。
「當時沒有排定點服務,所以做棉球、病房關懷、在廚房揀菜……,只要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都會去。直到近幾年,各地慈濟人陸續回來做志工,才改成每星期兩天在復健科、門診部和服務台服務病患。」
關懷癌症病人時,吳月桂習慣問病人:「有沒有睡好啊?」因為從他們身上她體會到,「能睡」就是一種幸福;和原住民病患互動時,偶爾請他們教山地話,說得不好,還會逗得病患開心地哈哈大笑!
「在十一年的服務中,難免遇到困難和挫折,然而當志工的動力只有增加,卻沒有減少!」因為除了先生全力的支持外,無所求地付出,以及被需要、被肯定的價值,正是讓吳月桂長期投入志工服務的最大動力。
林美玉
學習為了多付出
「當志工像在充電一樣,有時雖忙得筋疲力盡,但卻覺得很有意義。」對於林美玉到慈院當志工,起初父母十分反對,因為老人家總覺得上醫院是很忌諱的事,但林美玉在一次次當志工的體悟中,不斷地與父母分享自己吸收到的醫學新知和付出的喜悅,讓父母放心,藉此也提醒他們身體健康的重要。
「我常想:病患需要什麼?我們能給他什麼?如果不能,就要時時去學習。」強烈的學習欲望,支持著林美玉這十年來不間斷付出。
兩年前,林美玉為切除膽結石而住院開刀,進入冷冰冰的開刀房,心裡著實緊張和害怕。
開刀房裏有一位醫護人員直盯著她看,並問她:「我認識你嗎?」「不會吧?!」後來這位醫護人員想了一下,突然說:「我想起來了,有次我去精舍時,你曾經倒茶給我喝!」麻醉藥漸漸起了作用,她一聽完就昏迷了。
這件事讓她覺得自己曾和別人結的好緣,在她最緊張的時刻,分散掉恐懼感,同時也體會到當病患的滋味。
林照子
「三怕五抖」消失了
「這是妳的婆婆嗎?」每次聽到有人將病患誤認為是她的親人時,林照子都很高興地覺得自己真的做到視病如親。
當初她要到醫院當志工,家人曾說:「妳那麼怕血,看到血就會昏倒,不要到時候變成別人來服務你!」沒想到當志工後,她反而克服心中的懼怕,在急診室看到傷患血淋淋的傷口時,也沒想那麼多,一心一意要趕緊救人,也就忘記怕血這件事。」
除了怕血,林照子也怕見到往生者,「以前看到有人往生,立刻就『翻頭(轉過頭去)』,但當志工後,卻常得為往生者助念,那時唯一的心念就是專心念佛,希望往生者能安詳離去。」
「當志工改變了我很多觀念和想法,尤其克服我的『三怕(怕血、怕看到往生者、怕看到人家哭)』和『五抖(一緊張腳、手、嘴、心、頭都會發抖)』。現在我會以我的經驗來勉
勵其他志工,勇於承擔,向自己挑戰!」
心蓮病房的服務讓她感觸最深,尤其是看到病患受病苦的折磨以及家屬的無奈和不捨;另外志工也常居中扮演化解病患心結的角色,像夫妻或婆媳間的誤解等,讓病患能無遺憾地離開人世間。
十年的志工生涯中,令她最感動的是一位罹患腫瘤的婦女,在面對生命的終點時,還十分堅強地將家人和先生都安排好。為了感謝林照子對她的關心,她利用微弱的體力和幾乎失明的雙眼,親筆抄寫《心經》送給林照子。
對別人付出的小小關懷,沒想到卻讓人銘記在心。「有時走在路上,會遇到以前曾經照顧過的病患突然跑過來打招呼!」因付出使自己成長並帶給別人快樂,是支持她繼續往前的力量!
邱石夏子
醫學常識日豐富
「病人的笑,給我們很大的鼓勵,因為我們的付出得到對方的肯定,也使我們充滿信心,尤其看到病人康復出院,那是我們感到最快樂的事!」邱石夏子說出許多志工的心聲。
十年前剛來慈院當志工時,做的事情包羅萬象,從摺紗布、換床單、送病歷、慰問病人到帶病患做檢查等,她忙得幾乎沒有時間休息;再加上當時上人說坐一次電梯要花電費八毛錢,於是能省就省,上下樓都爬樓梯。
早期,東部地區的醫學常識較不普遍,一般人也因了解不多而產生誤會或延誤醫治時間。像有一位患者知道自己罹患糖尿病,怕會傳染給別人而不敢讓家人知道,更迴避和家人一起用餐,直到有一天昏倒了,送醫後家人才發現實情;有些病患對放射科的儀器不了解,深怕做檢查會被電到。邱石夏子往往利用病患在和醫護人員溝通時,在一旁吸收醫學知識。
十分支持和體貼她的先生,於七年前不幸往生,邱石夏子不但沒有被擊垮,仍舊照常到慈院當志工,「每個人對病痛的接受程度不同,或許是樂觀的天性影響,有些原住民在遭逢意外變故需截肢時,反而能以達觀的態度來接受,更讓我們覺得心疼不已。想到這些人的勇氣和精神,不禁提醒自己也要振作和堅強起來!」
堅強、勇敢和樂觀,也許就是邱石夏子十年志工生涯最大的收穫。
- May 19 Tue 2009 14:29
1998年08月 381期-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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